“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是母亲吗?那可是和我一起观花灯、看烟花的母亲?!
那年,母亲的身体还算健朗。过了年到哥哥家给母亲拜完年,就接母亲来到了我家。我们欢喜,母亲也欢喜。
正月十二开始,不断听到处处锣鼓喧天。站在我家窗前,就可以看到大街上时时有来往的车辆载着闹红火队伍兴高采烈地开过。我的心也急切起来,期盼着元宵夜快点到来,好陪母亲出去看看热闹、走走百病。
正月十五下午五点多,附近的人们就出动了。有去太钢的,有去太行的。听说每年这两个厂区的花灯特别好看,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我也有点想去,但又怕天冷老人遭罪。前些年,孩子小又没车,不方便。后来两年,或是婆婆,或是母亲,在我这里过十五,因为怕老人们辛苦,也不走远。只是在十四或十五的下午,我们会陪着老人出去走走——走百病,在附近看看小型的花灯。那年,恰逢新成立的山煤集团大放烟花,单烟花排放等准备工作就进行了近两天。而母亲也不愿出去,所以那个元宵夜我们哪都没去,单等晚上陪母亲看烟花。
那天晚上母亲好像特别高兴,提个小灯笼,从这个屋走到那个屋,再从那个屋走到这个屋。灯笼在给她照着路,她在高兴地玩着灯笼:“这红灯笼真好,不仅会转,还能放音乐”。母亲说着把灯笼再举高点,生怕我们看不清。这个灯笼母亲已经从晚上七点多就一直提着,灯笼把母亲的脸映得红红的。看着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脸上满是笑容的母亲,我总觉得她快乐中有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晚上不到八点,山煤集团楼前广场上已聚集了很多人。准备工作进行了近两天的烟花燃放,八点时正式开始。听到第一声烟花燃放的轰隆声,我急速地跑到孩子的卧室,这里是从我家看烟花的最佳位置(在我看来,也是附近看烟花的最佳位置,因为烟花都是朝着我们这面的楼开放的),我高声地喊家人快来。爱人来了,孩子呵护着我母亲也来了。母亲手里还提着她的灯笼。母亲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最不会玩儿,最没时间玩儿的人。我们兄弟姐妹们小的时候,正月十五闹红火,母亲从来不带我们去。我们各自相跟着自己的小伙伴去看背铁棍、舞狮子、耍龙灯、跑旱船、扭秧歌、踩高跷、大头娃娃舞、扑蝴蝶等红火节目(有时自己也是闹红火队伍中的一员),母亲就在家里待着。我们兄弟姐妹们在不同的时间回了家,都会有热水喝,有热饭吃。我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给母亲讲自己看得有趣红火,母亲有时竟然也能应答的上,我们觉得好神奇!
那天,我们把母亲迎坐在床边最佳位置坐下,我、孩子、爱人围着母亲,其乐融融。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有的如菊花,有的如垂柳,有的如蒲公英,拔地而起冲向高空。还有的似笑脸,似心脏,似中国地图,将夜空照亮。更令人欣喜不已的是花中有花,烟花二次爆放,如漫天的流星,一浪高过一浪。高处的还在尽情的燃着,低处的已经上场,如瀑布般流过的烟花震撼了全场,真可谓“火树银花不夜天”。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观赏了喷花类、旋转类、升空类、吐珠类、线香类、礼花弹类、组合类等有章节的烟花。累了换换位置,困了在床上躺躺,有时还吃点小零食,喝喝水,只是不耽误看烟花。这其中最快乐的是我的母亲,她呵呵地笑,不断地夸,幸福的像孩子一样。当然另一个快乐的就数我了,饱眼福,饱口福,还饱心福——我的身边此时都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那年的烟花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的烟花,那年的元宵夜是我印象中母亲最轻松、最快乐的一个元宵夜。而如今,我已经再没有机会陪着母亲看烟花了……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
今夜又到了观灯展、看烟花的时节,母亲,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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