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樊敦
鲁院纪事
序
北京鲁迅文学院,是中国作家协会专门培养作家的高等学府。它的前身是老一辈著名作家丁玲等创办的“中央文学讲习所”。她自创办以来,为新中国文学事业的繁荣发展,培养了一批批的作家,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因此,她被誉为中国文坛的黄埔军校。
新中国成立以来的许许多多作家,大都在这里汲取过文学的素养,聆听过文学大师和著名学者的教诲。他们曾经风靡一时或具有时代意义的巨作,很多都是是在这里孕育,在这里苦心建构莫基的。
并不是每一个有志于文学事业的仁人志士,都能有机会进这个黄埔军校镀金镶银的,同样,能有机会进这个黄埔军校的,也并不都有辉煌巨作,成为严格意义上的作家的。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在什么年代,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以什么样的心态进入这座文学的殿堂,那肯定是人生机遇对你的恩赐,文学缪斯对你的青睐,时代意识观念对你的一次洗礼。当然,你也便有了在别人面前神吹乱侃的的资本,是你珍惜的文学历史和难忘的回忆。
笔者曾经有幸在这个文学的殿堂里“混过”一年。在这里,对文学素养的汲取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更多更大的收获,则是对我向往仰慕巳久的鲁迅文学院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鲁迅文学院教研室负责人,全国知名的评论家何镇邦先生在给我们上课时曾多次讲过:“你们将来回去后,有的同学是要写写鲁院的。我希望你们要客观真实地去写……”
笔者这篇篇散文随笔也正如何先生所说的那样,力图客观真实地把笔者在鲁院的所见所闻写出来,从而使有兴趣了解这座文学殿堂的文学爱好者们,对九十年代初的鲁院有一个粗浅认识。
Luyuanjishi
鲁院纪事之
关于和名人的合影或其它
一位普普通通的读者,如果看到哪位青年作家作品集的封面上有著名作家或学者的题签,打开扉页,看到作者与著名作家或学者的合影,或者给予点石成金的题词,你千万不可陡生羡慕慨叹之情。其实,他们之间大多压根儿就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丁点儿的来往呢。
当然,这并不是说,某个青年作家和名人名流的合影,或给予增辉生熠的题签题词,是浑然天成的伪造仿作。不是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毫无疑义的。笔者之所以这样告诉不知表里的读者,是因为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和大名鼎鼎的作家或学贯中西的学者合个影,或让其题个签,题几句应景词语,签个名什么的,实在是不费举手之劳俯拾之力的事情。
北京鲁迅文学院之所以被誉为中国文坛的黄埔军校,之所以一听到这个概念,看到这一称谓,便令人肃然起敬,或别有一种情感,除了其它的构成因素之外,很独特的一条,便是来这里上课或开讲座的,都是身名闻遐迩的名教授大作家,或正在走红的青年作家或声誉鹊起的学者,在每次开讲座或上新课之前,学院教研室的负责人,全国知名的评论家何镇邦,将来者的尊姓大名一讲,十有八九会令你瞪目结舌,原来心仪已久,以往只是在报刊杂志神交的某某作家或学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先生呀!
有时由于业有不同,术有专攻,更多的是自已孤陋寡闻,对介绍的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可随之谈到了他的职务是北京某名牌大学的系主任,某研究生院的院长,他的职称是博士生的导师,他的导师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已经写下一页的某名人,他的学术论文曾在布鲁塞尔或鹿特丹什么的国际学术会议上宣读,他的作品曾被翻译成几国文字,他曾被德国总理科尔成法国总统密特朗接见……
一句话,随着何先生的介绍棒从不同的角度在你心扉间的不同部位的不断敲击,不由得你不向这位来者由衷地行注目礼且暗暗滋生慨叹之情。
大作家或名学者鲁院讲课或开讲座,一般都是预约在上午进行的,到时,学院的小车早早接来待中午吃罢饭再送回去。当然,有时也有例外。外地的名作家来京开会或途经北京,有时被教研处负责人何镇邦闻讯知晓,也会特意安排一次讲座的。在笔者学习期间,江苏的陆文夫,山西的李锐,四川写了两部大型报告文学《大国魂》和《中国知青梦》的邓贤,都曾被临时作过这样的安排,这样,鲁迅文学院的学员们,便也无形中多一次让名流们签名题词合影交谈相识的机会。
在上午讲课或讲座进行中间,按惯例是要休息二十分钟左右时间的,名学者成大作家在休息期间,除了方便之外,一般是不离开教室的。他们都十分地平易近人,没有丝毫的名人架势,包括曾经作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部长的王蒙先生在内。他们在这短暂的休息中,也愿意同下面的学员们进行各种信息的交流,学员们更不愿意放弃这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有同大作家名学者认老乡的,有虔诚地请教问题的,有欲结识名流以后好发展近前套近乎的,不言而喻,在这段时间里,也是学员们让其在书籍,笔记本上签字题书,写通讯地址和合影留念的最佳机会。
热衷于这些的学员们,一切都是有准备的,都能按原定的计划顺序如愿地进行下去,达到预期的目的。
而这些名流们,则是来者不拒,你让签名就大笔一挥,给你签个名,你让题句鼓励鞭策的话,他就不加思索地给你题上数句。你让在台头借名人之手,把你的名字写上,你就告诉他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或干脆预先写个小字条,把你要表达的意思让名流们重誉一次,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你要合影,咱们就合影,反正在哪里也是个闲站着。以老乡的籍贯也行,以诗人或小说、散文的区分归属也行,为将来震慑炫耀取悦你的同事朋友情人,单独取景定格还成。为显得近乎,关系不一般,你还可以挽住名流们的胳膊,或让名流们的胳膊搭在你的肩上,或侧身拢靠得更近一些,让他们题词要多费点儿口舌,你要给名人们讲清楚你正在结集出版小说集散文集什么的,他们为提携后进,乐作伯乐,当然是不便婉辞的。总之,在鲁院学习一年,在见过的几十位名流中,还真未见过学员们有此类的要求,而被拒绝推辞的。
班里有些学员正是利用了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因此特别热衷于同名人合影,让名人签字题词。每逢课间休息时,讲台左右便成了他们活跃的充分利用的空间。这些学员虽男女有别,地域不同,但有一点是极为相似的:他们无一例外地是知识浅薄,文学功力孱弱喜好浮华虚荣,在外行或文学小青年面前把头颅高高地昂扬,仰着鼻息同人讲话的“文混混”。班里众多学员是很瞧不起他们的。因为他们比名流更清楚这些“追名人族在捞取什么资本,要在来日取得怎样的效应,动机和心理又是如何卑污。
笔者如果热衷于此道,影册里同王蒙、汪曾祺、林斤澜、李国文、谌容、陆文夫…的合影,插得满满厚厚的。将来出作品集时,随意地使用一张,都会点石成金,力增千钧的。
笔者在看到王蒙先生被部分早就惹人生厌鄙薄的学员们团团围住签字和拉手去合影时,便厚积薄发,灵感瞬息即来,脑中突然跳出一篇散文的题目《给一位名人》,并且随之便是汩汩而流的稿:你作为名人,被奉为文坛的至尊至圣,但你哪里知道,你的签字,作了别人炫耀自己的资本,你同他的合影,你是那样的随意、平和以至真诚,但他却用来作为诱惑文学女青年的毒醇。
笔者作这样的琐絮,只是昭示北京鲁迅文学院的一种现象,印证一下文章开头的论点,而不是一概地反对和否定名人的签名或同他们的合影。把名人们的签字题词,或同他们的合影,作为鞭策激励自己进步的座右铭,或是见贤思齐的镜子,又有什么可非议的呢?关键在于动机和目的。
然而退一步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些热哀于名人签字,同名人合影的学员们,在可悲可鄙薄的背后,又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的可怜。在现今包装歌手,包装作品,包装各种伪劣商品的激流势头丝毫没有被遏制住的时代,他们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味地指责,也确实有点儿近乎不人道的残忍。
现在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越来越不能简单地肯定什么,否定什么,褒贬什么了……
鲁院纪事之
鲁院图书馆
北京鲁迅文学院配备有图书室,是在情理之中的,然而其规模之小,藏书量之少,书目类之单纯,却是每个嗜书如命的人不能不感到诧异的。
鲁院图书室占据着一间普通教室大小的一间。共有三个管理人员,一女两男。其中稍微年长一些,四十出头,白净文弱的一位男士为负责人。既为图书室,便有一套借阅管理制度。比如一次能借几本书,几本杂志,什么时间开放借阅,都明明白白写在那应该写着的地方。其实,执行起来则又是一回事。制度规定每次借两本书或三本杂志,你在书库里徜样一番,觉得有三本书爱不释手,割爱哪一本心里都不平衡,斟酌再三决定和管理者通融一下,管理者一般都能在迟疑一下之后,将面有难色一扫而光,爽快地答应放行的。
不过,在你填写借书卡片时,他们————更多的是那位白净文弱的负责人,仍不忘提醒你一句:“按规定,一般只能借两本。”言外之意,这次是给了你面子,给了你理解,给了你帮助,当然,作为借阅者,也心里非常明白,他这样宽容,也并不要求你回报他什么,谁破格借书,他或他们习惯使然,都要提醒你一句的谁听他这样一讲,也都要毫无例外地颔首点头称是的。
久而久之,相互效仿。谁借书也都要破格的,谁破格,这几位管理者也要放行的。慢慢的,借阅制度便明存实亡,成了图书室墙壁上一张必不可少的装饰。这实在是很令人玩味的。
同样,借阅时间的执行,也往往在打折扣。按规定,下午两点至六点为借阅时间,可是谁要是极认真地按时去借阅,十有八九要吃闭门冀的。而离闭室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管理人员就会提示你,时间快到了,要借阅书者抓紧时间登记,看报刊的快看。每逢这时,借阅者便心领神会,不消几分钟就都悄然而去。这三位管理者实行轮班制,每天来一人或两人。笔者私下揣度,这是他们自己根据工作特点而自行协商拟定的。他们都在这里捱耗着,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有时,当班的管理员有点儿私事,他或她便会歉意地对一两个正在看书刊或巡视书籍的学员讲明原因,大家也都能给予理解。
和其它大专院校的图书馆一样,在应该借阅的时间里,你前去借阅退还报刊书籍时,往往还会被一块几年前就已写好并一直使用到今的牌子挡在门外:“下午学习”、“下午开会”。弄得你很是扫兴。
图书室的藏书以中外文学书籍为主,辅以全国主要的文学刊物及部分报纸,兼有一些马列著作和二十四史及几本美术书籍。仿佛一座中学图书室规模的鲁院图书室,孤本善本是没有的。马列著作很少有人借阅,美术书籍《中国美术大全》、《中国瓷器》则被锁在一个大块玻璃封闭的书柜里,只作为摆设,而不准翻阅更不能外借。
频繁借还的是中外文学书籍和全国主要的有影响的文学刊物,这里的中外文学书籍,基本上都是结束了文化大革命的愚昧时代,文艺复兴以来出版发行的,也就是说,凡是在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还从事文学,并注重读书的人,在书店里见到过的书籍,犹如老朋友相逢似的,在这里都能见到。从熟悉的书名和装帧看来,这些文学书籍基本上是八八年书价上涨之前购买的在此之后到一九九三年,购书计划是没有被提上鲁院财政开支的议程的。
鲁院财政拮据的捉襟见肘,对于文学事业发展的制约,由此也可见一斑。
有趣并给于笔者启迪的是,在几架仅有的书架前巡视,随手抽出一本书来,在扉页上附着的借书卡上,冷不丁就会发现一个熟悉的作家的名字,在这张二指宽的历史档案中,你可以看到这些当年在鲁迅文学院的学员们,当时在借阅些什么书籍,用多长的时间借阅了这本书籍,并进而使你揣测他现在形成的文学风格和写作技巧,在这本书或其它书籍里,汲取了那些知识的养分,对那类知识有偏重的兴趣,甚至从他那并不敢恭维的字体上,足以使你提高自己在文学事业奋斗进取中必不可少的自信心。
笔者就曾在借阅不多的书籍卡上,见到过曾经走红一时的现代派青年作家余华的名字,见到过北京作家刘恒的名字,见到过山西中年作家、《黄河)主编周山湖和另一散文作家燕志国的名字,并也将自己的名字添列在这些历史的档案中。
由于学识素养的不同,对文学理解的各异,有的学员急功近利,大量借阅的是当年的刊物杂志,以把握当今文学的脉搏,窥测刊物编辑的好恶,并对几个当年走红的几位青年作家的作品追踪,以急邃提高上稿率,有的学员-------大都是年岁大一些的学员,则固本荣枝,在古典文学中滋养,在外国十七八世纪作家的经典作品中觅寻文学的精华。这从鲁院图书室的借阅登记薄上分分明明地看得出来。
林于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鲁迅文学院的学员中,也存在着孔乙已式的遗风-------偷书,有充裕的时间,安静的环境,让学员无限制地借阅书籍,有些学员还不满足,还嫌不便,还想将这人类共有的财富据为已有。于是,便充分调动自己的禀赋,干些属于鲁迅笔下人物孔乙已才会有的勾当。有的学员在书架后看准某一本书,趁管理人员不备,便将书匿藏在大衣里,夹带而走,据管理人员讲,在笔者上一届,有一位就采取这种办法,偷了几十本书而无人察觉,有的则将写有自己名字的借书卡,乘机从借书登记档里抽去,以让图书管理者失去将来索要的凭据,有些人则在图书室窥不得隙缝,下不得手,而只能在别人的宿舍里作祟。
在串门之际,趁别人外出打水什么的,他见你床上或桌子上放着书籍杂志什么的,只要他觉得有用,就会顺手牵羊,作一回梁上君子,假如撞着了,也没事的。一声“翻一翻”的招呼,就戴衍了过去;即使你日后在他的宿合里见到了你所借的书,他也会找个莫须有的理由,脸不江心不跳地搪塞而让你气得实在是没牌气的。
临结业时,学员丢了书的,按规定得照价或翻价赔偿,到时,这几位管理员们便要忙几天的。那轮流坐班制也自然而然取消。他们认认真真地核对借还的书卡和书籍杂志,丢失的,按规定该赔多少就掏多少。到这时,学员们也不要求通融了,知道也通融不了,便该掏多少就是多少了。经过一年的交道,学员和管理员之间也较熟识了。
临别时,平时人与人之间淡薄的感情,在相互的交谈中,也倏然就厚实了起来。那位文弱的负责人就这样告诉过笔者:“我们都是庶民百姓,在北京办不了什么大事;以后你们在北京办个什么在你们来说不方便,在我们来讲较方便的小事儿,跑跑腿儿的小事儿,尽管来信。笔者听了这句平平实实的话,在“好、好、好”的点头承诺中,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激不已。
Luyuanjishi
鲁院纪事之
女评论家速写
在尚未去鲁院学习之前,她的大块评论文章,笔者已在《文学评论》、《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杂志上拜读过,作为一个女性(当时从名字上揣测,)能从事文学评论,知识结构完善与否思想观念高人一等与否,暂且不论,而有这个勇气和胆魄,就足以令人叹服。况且,她的文章写得大气,思想观念敏锐,论述纵横捭阖,言辞犀利,洋洋洒洒,动辄万言,锦绣成篇,全无一点儿女情态,粉脂气味。
总之,因为她早已在笔者心中有此定评,所以当得知她将要来鲁院讲课时,欲一睹其芳容风采,以证实一下“文如其人的千古定论,能否在她身上得到统一的兴趣,就比其他的名流光临,要强烈几分。
这位女评论家四十出头年纪。个头在北方女性中属于中等。眼睛不大但有神,看得出要强好胜的性格。身体看上去非常壮实,有如北方农村能挑能扛,百把十斤份量压在肩上,眉不皱、腰不弯、腿不颤、疾走如风的女性那般。她胸怀宽广,臀部尤大。发型近似六十年代妇女喜欢的运动式。第一次来上课,她上身着一件耸立式领口平针编织的红毛衣,下身穿咖啡色宽条绒裤子。脖子上挂有一串小贝壳组串的项链,显得粗犷朴实,和整个身形着装看上去非常协调。
隔了一星期来上课,她依旧是这身打扮,依旧是那条没有替换没有洗涤的宽条绒裤子。坐在前一二排的学员,能清晰地看到裤子上沾有的污垢。她擅长的是中外现代文学。她讲课的时候,一般是不看讲义的。手里只捏着支粉笔,或在黑板上不时地啪达啪达地点掇,或在手里把玩。这种讲课风度,使得每位学员能感受到她知识的系统扎实。她说话非常快,可见思维之敏捷。但有时为选择更精确的语言来陈述,常常下意识地采取重复上句的方式,并且语调平直,没有抑扬顿挫,缓急快慢的节奏变化,仿佛在水平面上滑行一般,从讲课艺术的角度来挑剃,这不能不是她的一个缺点。
她上讲台讲课前,将讲义摆样子地放在讲桌上的同时,也将烟盒火柴没有一次遗忘地放在讲义的上面,在和学员们说不上两句话。她便从烟盒里取烟------更多的时候,是在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时,手指间便夹着烟卷。架式神态非常地潇酒无羁。由此看来,其烟史不短,烟瘾不小。
在讲台上抽烟前她有个习惯动作,那就是她边讲话,一边将烟卷在讲桌上有声地撞几撞,然后斜衔在嘴角边,用火柴察啦一划一点燃,深深地吸上口,再眯着眼细长地把烟雾吐出来,继续语调平直地讲下去。
她抽得烟卷不贵。每次讲课都抽一种陕西人好抽,且价格为一般工薪阶层能消费得起的简装“金丝猴”。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这位以舞文弄墨为职业,且在文坛已站住脚,在广大文学作者中有一定知名度的女评论家,其经济收入也不是很丰厚的。
她在讲课过程中,口忙,手也没一刻停用。有时把玩粉笔,有时用沾满粉笔屑末的手搔头发,有时将手插在裤袋里,有时将衣袖高高地撸起,有时又下意识地扯拽毛衣,毛衣在她身体不时的扭动中,常常被拥在腰际间,将很硕大显眼的臀部显露出来。
她来鲁院讲课总尾随着一个身杆儿精瘦,尖鼻子,小眼睛,戴条绒礼帽,着装也很随意的男子。他和这位女评论家及主持人一同走进教室时,便悄然地在后面找个空位子坐下来。从暂短的课堂上和休息期间,别人很难判断这位听课心不在焉却每次不误的男人,是她的同事还是情人。主持人何镇邦先生也从未将此人向学员们作过片言只语的介绍。
在课间休息的闲谈中知道她曾是知青,曾在农村插过队,曾被招为工人,恢复高考后曾在吉林大学读过书,并且可能有硕士学位。
由于知识修养职业环境及谈话对象的不同,在课间休息时,她一边抽着烟卷,一边无所顾忌地和在隔壁教室的教师及周围旁听的学员们大谈“性”的话题。她谈性时,全无一点女性惯有的羞耻和遮饰,且谈兴很浓,辞锋很健。她说由于地域气候和饮食的关系所致,东北人的性意识相当强烈,并且将东北人和南方人从衣装包裹和裸露的差异上,进行了对性的不同理解和认识的探讨,在一边旁听的笔者,因彼此生疏,不便造次,但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给她的性论述加了一个小论点:臀部大的女性一般是很热爱生活的,对人生的意义有一种独特的理解的。
当鲁院教研室负责人,这位女评论家的同行,何镇邦先生将其给学员介绍说,她是年轻而著名的评论家时她马上有几分率直,几分真诚,几分生厌地打断了何的介绍连珠炮似地质问:“什么什么什么?
就这三个“什么”,得在学员中颇有微词,五十开外的何先生,说不上尴尬,却也有几分拍马屁被趵了一蹶子的不自在。
一个人的个性,表现在他或她的方方面面,这位女评论家也没有例外。
未完待续樊敦:山西文水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省书法协会会员。介休市作协副主席,孝义市书协顾问。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曾在《黄河》,《汾水》,《山西文学》等杂志发表,其中小小说《情惑》,曾获全国小小说一等奖,并被《小说选刊》所选登。书法作品多次参加省级展览并荣获优秀作品奖。
附
樊敦书画作品
E
N
D
文字:樊敦
排版:林溪
审核:艾叶
一方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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