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修斯听起来像一位外国大师,不过细细查证,“Mencius”其实是春秋时期思想家孟子的英文名称,这句话原本为“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而且这句话是孔子所说,并不是孟子所言。
无独有偶,某知名高校历史教授在其出版的著作中,将“ChiangKai-shek”翻译为“常凯申”,殊不知ChiangKai-shek正是“蒋介石”的英文名,只不过是用韦氏拼音来表达的。在这本著作中,“常凯申”的错误翻译只是一角,还有很多错误,比如把J.K.Fairband译为费尔班德,其实是费正清,把JonathanSpence译为斯宾塞,而非史景迁(著名中国史研究专家),相比这种“低级”错误应该是用翻译软件来做的吧。
我们现在使用的是现代汉语拼音,西方学界也流行一种韦氏拼音。韦氏拼音又叫威氏拼音法,由英国人ThomasFrancisWade发明,年他撰写了汉语教科书《语言自迩集》,成功发明了用拉丁字母写汉字地名的方法,直到民国时期,韦氏拼音一直是国内和国际上拼写汉字使用的系统。年2月11日,由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正式批准的《现代汉语拼音方案》,国内不再使用韦氏拼音(参考百科资料)。
比如大家相对熟悉的《功夫熊猫》,英文名是《KungFuPanda》,KungFu就是用韦氏拼音来表达的,还有中华——Chungwa,青岛啤酒——TsingtaoBeer,当年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宣布北京申奥成功时念的是“Peking”而不是“Beijing”。
KungFuPanda
不知道当年历史教授在接到翻译的课题时,是自己翻译的还是机器翻译的,就算是机器翻译的,想必连检查的功夫都“省下”了吧……
这种学术著作翻译的质量实在堪忧,北大政府管理学院院长俞可平教授对学界的翻译问题曾经这样回答。
俞可平教授
问:您的讲话中提到了目前学术著作翻译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就我所知,这也是目前不少读者所关心的问题,能否具体谈谈你的看法。
俞可平:这些年经常听到一些读者抱怨说,现在很难读懂甚至压’根就读不懂某些译著和译文。不少熟谙外文的学者则说,现在不敢看中译本,因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多译文词不达意,文不对题,南辕北辙,有的甚至通篇译文或整本译著错误和笑话百出。这些懂得外文能读原著的读者还是幸运的,他们可以找来原著阅读,不至于受到误导或以讹传讹。苦的是绝大多数不懂外文的读者,他们得到的是错误的理论或概念,当他们用这些错误的理论或概念去从事教学、研究、分析或批评时,你可以想象后果会有多糟!
问:我也经常听到这样的抱怨,这样的问题应当属于翻译质量。那么除了翻译质量或水平外还存在其他问题吗?
俞可平:如你所说,刚才提到的只是翻译水平的问题。其实,在学术著作的翻译中还存在着许多其他的问题。例如,学术著作的选题。现在每年都有大量国外学术论著被移译进来,其中不少著作质量本身就不高,在西方学术界没有多少影响。有些学者、译者或出版者本身没有深入的研究,只是一看外文原著的书名比较吸引人,就决定引入。还有,少数译者与原著作者有特别的私人关系,为了得到对方的邀请出访或赞助等个人的原因,往往过分夸大原著的学术水平,欺出版者和读者之无知。我曾经评阅过一篇博士学位论文,作者试图用一位西方学者的理论来分析中国的现实。这位西方学者的一些主要著作都被译成中文出版了,加上译者的过度赞誉,这位博士生以为作者一定是学术大师,可以把他的理论作为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分析框架了。其实,这位西方学者的理论虽然也确有一定的影响,但远达不到这个程度。不难发现,学术质量和翻译质量低劣的译著已经对我国的学术事业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问:在你看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上述你提到的这些学术著作翻译中的严重后果呢?
俞可平: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译者的外文水平、中文功底和翻译技巧问题,也有译者和出版者的急功近利的因素,还有出版社编校、印刷方面的问题。不过,在这里我特别想指出另外两个原因。一是译者的学风;二是译者的学术素养。
现在的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和年轻学者,都学过多年外语,多少都懂得一种或几种外语,都可以从事一些简单的翻译,但能够从事专业学术著作翻译的恐怕在学者中也只有极少数,更遑论学生。一些学风不踏实或对学术事业不负责任的人,受各种因素的诱使,就会轻率地从事学术著作的翻译。例如,急于发表学术成果啦,翻译的稿酬较高啦,出版社催逼啦,朋友好歹劝说啦,应付领导的任务啦,等等。可想而知,这样就很难避免出现粗制滥造的译作。
即使有严谨的学风和负责的态度,如没有足够的学术素养,特别是专业知识基础,同样难以胜任学术著作的翻译。任何一本高质量的优秀学术著作,必然有大量专业性的术语、概念和判断。没有很好的专业知识基础,即使有极好的外文基础,也无法高质量地翻译专业性的学术著作。何况学术研究始终在发展,知识在不断更新,同一个概念或术语此时是这样的含义,到了彼时又变成了那样的含义。所以,我想可以说,对一些重要范畴和概念的翻译水平,大体上体现了译者对这些范畴或概念的理解或研究水平。以我所熟悉的政治学为例,对当代西方政治学最新的一些重要概念范畴,如govemance(治理)、goodgovemance(善治)、civicengagement(公民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