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红色文化研究一抗日的最前沿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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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年,中国北方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红军长征抵达了陕北,二是日本加紧侵略华北。由于陕北地瘠民贫,满足不了红军的给养和扩军等需求,红军的战略目的是靠近外蒙、打通苏联,获得苏联的援助;山西相对富庶,外加晋军战斗力弱为此,红军决定向山西和绥远发展,实施东征。

与此同时(年1月15日至20日),日本参谋本部发表了侵华的最新方案《华北自治运动的演变》一文。1月21日,陆军省通过了此方案,对中国驻屯军司令官发出了第一次《处理华北纲要》。

年2月20日,东征部队强渡黄河进入山西,然后分兵岀击,一路长驱直入。离红军进军方向最近的就是驻扎在汾阳县和孝义县的周原健独立二旅,阎锡山命其火速增援中阳县的守军,合力迎战红军。2月25日,红1军团在中阳县县城宁乡镇南面的关上村和刘家坪村之间设伏,只一夜之间全歼周原健独立二旅余人的增援部队;红15军团的先头骑兵甚至杀到了晋祠、小店,威胁太原。阎锡山见晋军不是红军的对手,只得集结晋军主力严密设防,防堵红军东进北上,然后向蒋介石求援。

年3月下旬,蒋介石命陈诚率领中央军进入山西,中央军加上晋绥军兵力超过15万人,远超红军。鉴于双方力量悬殊,5月上旬,毛泽东率领红军撤回了陕北,东征结束。红军虽去,但给阎锡山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红军强大战斗力和共产党非凡的组织动员能力。①

汾阳牺盟会决死队新军八路军

东征结束不久,共产党的策略也发生了变化,从抗日反蒋转向逼蒋抗日和联蒋抗日,对阎锡山的策略也由武力讨伐转向了统一战线。毛泽东指示彭雪枫、刘少奇等人,要把晋绥放在北方统一战线的第一位,迅速做阎锡山和傅作义的工作。阎锡山也采取联共抗日的主张,为共产党及其武装力量进入山西打开了大门,双方的合作首先是从牺盟会开始的。

年9月18日,在太原海子边举行的9·18五周年纪念会上,阎锡山发起组织了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阎自任会长,以其表侄梁化之为总干事,吸纳左派青年为委员,旨在铲除汉奸、武装抗敌,牺牲救国。

↑山西牺盟会会员,在太原晋祠圣母殿右侧千面古柏旁边合影留念

此时,西安事变还未发生,国共之间还处于敌对状态,阎锡山联共抗日的主张,与南京政府攘外先安内的战略相悖,受到了中央的诘难,日本方面也对阎锡山抗议施压,要求取缔反日组织,甚至阎的部下们也对联共抗日持反对态度,在各方压力面前,牺盟会的工作毫无进展,几乎停顿下来了。

年12月,牺盟总会为建立基层组织,训练了多名“临时村政协助员”之后,年4月,牺盟总会在太原又办了约余人参加学习的“牺盟县特派员训练班”。他们大部分是共产党员与进步分子,其任务是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掀起抗日救亡高潮。

年7日,全面抗战打响后,中国共产党经过大力争取,同国民党山西地方实力派阎锡山(山西省政府主席、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关系。经中共代表征得阎锡山同意,于8月1日成立了实际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山西新军~~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山西新军,广义地讲,应包括青年抗敌决死队简称决死队、工卫旅、暂一师、政卫旅、二一二旅、二一三旅和在牺盟会领导下建立起来的各地游击团、队、自卫队等革命武装)。至年底,山西新军发展到46个正规团又4个游击支队(团),共5万余人。山西新军在协同八路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建立抗日根据地等方面起了重要作用。②

除了军事层面,牺盟会在政治层面的工作也大获成功。抗战之前,山西共有个县,县直接由省管辖。战争打响后,省管县存在诸多不便,为了适应战争环境,阎锡山将全省划分为9个行政督察专员公署(类似于现在的地级市),9个行署专员中,共产党员所占的比例逐渐超过了50%。随着侵华日军的迅速推进,山西敌占区和交战区的县长或逃跑或辞职,县政府或关门或瓦解,为了填补空白,牺盟会向阎锡山推荐了数十名骨干(党员),经过短暂培训后,即派往各县任县长。到年底,个县中有超过70个县的县长是牺盟会成员。

年8月22日,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宣布红军主力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同意设立总指挥部,划入第二战区。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命令,宣布将中国工农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和西北红军等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改为第八路军总指挥部,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叶剑英任参谋长、左权任副参谋长;红军总政治部改为八路军政治部,任弼时任政治部主任,邓小平任副主任;下辖第师、第师、第师和总部特务团。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2];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③

年10月12、13日,邓小平率领傅钟、陆定一等总政宣传部、民运部的一些人员和韦国清带领的随营学校的3个队,总数不过5~人,离开主力部队单独向晋西南的汾阳、孝义一带开进。沿途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随校招生广告一贴出,就有许多青年学生、知识分子报名参加八路军。与此同时,从太原撤退下来的国民党军沿着大路、小路逃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不日,周恩来由交城到达汾阳,对战动总会的同志说:“要想办法不让溃军骚扰百姓。阎锡山撤走他的干部,我们必须守住岗位。他拆台我们干!和华北人民生死在一起。”他要邓小平统一部署战动总会和当地牺盟会的工作。邓小平鼓励部下说:“国民党扔掉国土扔下老百姓,抗战的责任在我们肩上,我们要当作让!抗战的责任在我们肩上,站在最前线和日寇拼命,同山西人民一起抗战到底!”④

↑周恩来在汾阳住过的戏台《汾阳老照片》

年10月下旬,师按照中央精神决定分兵。林彪、罗荣桓带师直大部和旅向东向南作战,开辟吕梁抗日根据地;聂荣臻率师直一部及独立团向晋察冀三省交界地挺进,开辟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聂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徐海东的旅归集总(八路军总部)指挥。另预留有力一部(团3营编成的独立团)由副旅长杨勇带领占据运河以西作为后援,而留守于晋西吕梁山一代的旅参谋长陈士榘、副主任王麓水所率师补充团(邓克明部)后扩展为晋西支队。④

 年11月太原的失陷,标志着“在华北,以国民党为主体的正规战争已经结束,以共产党为主体的游击战争进入主要地位。”八路军的任务也随之发生了战略性的转变,由配合正面战场的国民党军作战转为独立坚持敌后游击战争。为此,八路军各部队化整为零,分兵各地,发动群众,组织武装,扩大力量,为今后的持久抗战作准备。就在这个时候,我团奉师部命令,从雁门关地区南下,以强行军经太原、河口、古交赶赴汾阳一带,其任务一个是帮助地方恢复被阎锡山的散兵扰乱的社会秩序,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斗争;一个是组织游击武装。贺炳炎和我率团直属队和1营及3营大部轻装前进,3营11连由连长宋发富带领担任后卫,掩护全团大行李。

  汾阳西边的离石县,驻着山西抗日统一战线组织“战地总动员委员会”。战动总会的武装部长是共产党员、原红15军团政治委员程子华,他在红军改编时离开部队,到山西做统一战线工作。他从离石给贺炳炎和我写信:“战动总会派人前往汾阳县城就任抗日县长,希望七一六团派武装掩护,协助开展工作。”这时我们团部从吴城镇向汾阳靠近,到了向阳镇。贺炳炎和我决定派一营第四连护送抗日县长进入汾阳。自从阎锡山的县长弃城逃跑后,汾阳城里一片混乱。我团四连进城,帮助地下党和战动总会开展抗战工作,同时也在群众支持下筹集了一批资财,收了一些人枪,其中还有几挺轻机关枪。汾阳城里的局面稳定下来了,阎锡山坐享其成,又派来一个县长和一个叫傅存怀的“执法司令”。

↑廖汉生中将

这些家伙,当日军进攻时扔下老百姓自己跑得没影了,当共产党、八路军收拾了危局后又堂而皇之地前来走马上任,打着抗日的旗号重新搜括民脂民膏,一进城,就下令把战动总会的县长和共产党、八路军赶出汾阳,要我团四连把汾阳老百姓支援八路军抗战的枪支都退出来。我军从来就没有交枪的习惯,当然不能退出来。四连出城的时候,“执法司令”还企图扣住不让出来。我们的这个连长姓周,很有点脑筋。他事先估计到那个“执法司令”不会轻易放连队出来,就让指导员带队先出城,他一个人走在后面,因为阎锡山的晋绥军只认连长不认指导员。

指导员带着连队走到城门口,“执法司令”派的把门士兵拦住问:“哪里去?”战士们七嘴八舌的回答:“不知道。”“连长叫到哪里就到哪里,你去问连长吧。”把门的又问:“你们连长呢?”“在后面。”把门的以为把一连之长扣住,这个连队也就走不脱了,于是放四连先出来了。周连长在后面见全连出城了,才慢吞吞地来到城门下。把门的拦住他,问:“到哪里去?”周连长假装糊涂,说:“我也不知道,指导员把连队带走啦。”“执法司令”到此才明白被耍弄了,可是晚了,连队已经走啦,扣住个光杆连长又有什么用呢。结果,一个连全都出来了。

  以后,我团就在汾阳、孝义一带扩兵,组织游击队。我们派团特派员裴周玉到离汾阳10公里的三泉镇,他在那里组织了来人的三泉游击队,我团离开汾阳时,裴周玉带回来来人,其余的由八路军总部政治部留在当地建立了一支部队。

  我团奉命结束在汾阳一带的扩兵工作,经文水县开栅镇北上,到达太原西边的古交、河口,与旅旅部会合。我们把三泉游击队、汾阳收集的散兵以及师政治部主任甘泗淇收容的阎锡山部一个连,合在一起,组建了第团第2营,重新恢复了宋时轮团长带走的第二营建制。以后鉴于2营是新组建的,战斗力弱,我们在团内进行调整,从1、3营各抽了一个老红军连和团警卫连与2营换了新连,使2营与其它营一样具有同等的战斗力。⑤

《秋林会议》敖(鳌)坡村成为抗日最前沿

著名的民主人士李公仆在他《走向胜利之路的山西》一书中叙说:“当敌寇来临时,山西北部……;中部的平定、寿阳、榆次、太谷、平遥、汾阳、交城、徐沟;晋南的……等地阎锡山任命的县都逃跑了。”这些地方一片混乱,他们逃跑时甚至将武器扔入井中,也不让八路军使用,汾阳城很多地方的井中都捞岀过这批武器。

年正月十七,侵华日军第师团步兵第31旅团、第旅团部第联队、步兵第联队从文水岀发进攻汾阳。当天下午在庄化桥架野炮轰击峪道河赵庄村。于黄昏时分侵入峪道河刘村,旅团指挥部分别设在刘村东堡墙下的叶氏宗祠,炮兵阵地设在堡墙外的狄家原(刘村狄青墓)。次日九时许,侵华日军在狄家原开始用75山炮轰汾阳驻军大营盘(原柴油机厂)及城墙的西北段,铭义中学有几座教学楼中弹毁于此劫。据刘村的亲历者回忆:“当时,侵华日军进攻汾阳城是从刘村经宏寺村为行军路线(不走太军公路,其中原因有待考查),侵略军及骡马、辎重从刘村过了一天一夜。

年忻口战役后,傅存怀在晋南对溃军进行了收容改编,后接替傅作义守汾阳,傅存怀任汾阳保安队队长,警备司令,暂一军军长。年2月,侵华日军两个旅团进攻汾阳,傅存怀率部与八路军师团共同守卫汾阳城。激战两日,日军始终不能突破。因兵力过于悬殊,警备司令傅存怀率领一个团退到离石、柳林进行修整,继续进行收容溃兵,并将收容的部队成立第四保安游击队,傅存怀任游击司令。

↑打游击时期的华国锋

 年初,17岁的苏铸就读于山西交城商业职业学校。同年,他离开家庭上山参加了交城县牺盟会的抗日游击队,从此改名华国锋。年,18岁的华国锋担任抗日根据地晋绥边区第八专区汾阳县牺盟会特派员,在汾阳的峪道河、开垣庄、鳌坡一带,开展抗日游击工作。

↑年,参加八路军的铭义中学学生《汾阳老照片》

年12月3号的事变,是阎锡山旧军陈长捷部与政卫第旅和八路军晋西支队的军事斗争。战斗结果是阎锡山的旧军败逃了,既然撕破了脸,那就索性分家。延安决定:决死队并入八路军序列,牺盟会撤销机构,保留招牌,人员纳入中共地方党委系统。

年2月25日,萧劲光、王若飞奉中共中央命令到秋林与阎锡山谈判。4月,双方达成停止武装冲突的协议,划汾阳至离石公路以南为阎锡山旧军活动区域。至此,晋西北地区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完整的抗日民主根据地。⑥

汾阳至离石(年修的旧汾军公路)公路以北,东起七联村、小相、金井、峪道河、向阳西至杨家庄一线,是从年红军东征以来至抗战初期,名正言顺受阎锡山旧政府认可的红色根据地。当时,汾阳县境内通往西山诸县的古道皆被侵华日军占领,熬坡村距金井村侵华日军据点仅十里,是经彪岭(即龙桥北侧的古道)去头道川、三道川及延安的唯一通道。抗战时期,八路军及地方武装据险守卫着敖坡村,在汾阳县抗日的最前沿与日寇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

参考资料:

①《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史料选编》第7辑第2册

②《抗战初期牺盟会的民众动员》蔡佳颖

③《中国共产党在牺盟会创建时期的统战策略及其作用

④百度百科《八路军》

⑤《廖汉生回忆录》之3汾阳扩兵

⑥中国大百科全书编写组.中国军事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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